音樂會隨筆:不足三米的距離
作者: 來源 :中小學音樂教育網(wǎng) 發(fā)布時間:2018-01-17 點擊:
不足三米的距離
――聽2008鋼琴音樂會有感
單森權(quán)
2008年2月18日晚,寧波音樂廳上演了一場由寧波市兒童音樂藝術(shù)進修學校師生們表演的鋼琴音樂會。這場音樂會既是對鼠年新春的問候,也是對寧波市兒童音樂藝術(shù)進修學校12周年的生日獻禮,而且還因特地請來了一位嘉賓而令有一番意義。這位嘉賓叫鄭曙星,上海音樂學院鋼琴系主任,寧波市兒童音樂藝術(shù)進修學校名譽校長,本場音樂會的藝術(shù)指導。我興沖沖地趕去觀看這場音樂會,大部分原因是奔著鄭教授而去的。在兩周前,我從寧波四明琴行象山分行方經(jīng)理處得到了一本今年1月份出版的《琴韻心語――鄭曙星鋼琴教學藝術(shù)》。于是,在隨后的兩周里,我每天都捧著它,至昨天正式讀完了第一遍,今天又開始重讀第二遍。這本書由夏小燕作,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出版,系統(tǒng)闡述了鄭曙星教授鋼琴教學的藝術(shù)。一遍讀下來,鄭教授的形象,開始在我眼中逐漸清晰起來,并變得越來越高大。每每翻看扉頁中的鄭教授近照,那樸素的衣著,慈祥的臉龐,炯炯有神的眼睛,以及端坐在鋼琴前的典雅端莊的儀態(tài),讓我對這位77歲的長者產(chǎn)生強烈的崇敬之情,希望見鄭教授一面的愿望也開始在我心中萌動了。當聽說鄭教授將出席今天的音樂會,我便立刻從象山趕到了寧波,并從同學處要了一張票,到音樂廳去欣賞鋼琴音樂會,以借機看一看心中的偶像。我的座位在七排,同學告訴我鄭教授坐在六排中間,我一看,果然是她,并且穿了和照片里一樣的衣服,所以雖然只是側(cè)面,但我一眼就能認出她。我的心中有些激動,我竟然和書中的主人公相距不足三米!但隨即我就開始后悔,因為我在從象山到寧波的車上還在繼續(xù)讀著這本書的,但來聽音樂會時,覺得拿著書不便,便放在住處而空著手來,白白浪費了請鄭教授簽名的機會。雖然我可以找機會在音樂會結(jié)束時請求和鄭教授合個影,但我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我覺得那樣做還是太唐突,因為我還不夠資格和她合影。我決定等我把書看完了第二遍后,能談出一些想法,提出一些問題來時,再請她簽名、拍照,那才夠資格。而現(xiàn)在,我還是樂意和她保持著不足三米的距離,和她一同來欣賞鋼琴音樂會吧。音樂會開始前,主持人介紹了寧波市兒童音樂藝術(shù)進修學校的有關(guān)情況后,便隆重介紹了鄭教授,她在大家的熱情掌聲中起身向后面的觀眾們致意。我注意到她雙手合攏并帶著笑意點了點頭,隨后便不緊不慢地回轉(zhuǎn)身坐下,一點也沒有架子。這讓我想到了如果換成那些歌星們,必定會是另外一種姿態(tài),并唯恐別人注意不到自己而大擺POSS。我慶幸我追的星只會讓我的頭腦更冷靜而不是熱得發(fā)昏,這也是我希望的樣子。雖然音樂會的觀眾中有很多孩子,難免會發(fā)出一些聲音來,但我注意到鄭教授始終專注地聽著演員們的演奏,盡管那些演奏在她看來是業(yè)余得很的,她還是專注地傾聽著。一個對鋼琴藝術(shù)精益求精的人要在不太安分的孩子們時常發(fā)出的噪音中跟蹤每一位業(yè)余演奏者的演奏,并且還要忍受演奏者在音樂表現(xiàn)上的一些失誤,應(yīng)該不會是一種非常陶醉的享受,但她仍舊用欣賞的眼神注視著每一位演奏者。我想,她是在給演奏者以精神支持,這種包容與大度,是對每一位演奏者的最好鼓勵。此時,我記起了這本書的作者夏小燕也是鄭教授的學生。夏在自述里,講到了自己從小就向往跟隨鄭教授學琴,后來終于考入上音,如愿師從鄭教授,并在畢業(yè)后留校任教,又在鋼琴教學上繼續(xù)向鄭教授請教的經(jīng)歷。本書便是夏小燕承擔的上海市教委重點科研項目――鄭曙星鋼琴教學藝術(shù)研究的成果。她以切身經(jīng)歷感懷于鄭教授的鋼琴教學藝術(shù)之精深,用“琴韻心語”,闡述了鄭教授的鋼琴教學思想,濃縮成了上音人的又一顆藝術(shù)晶體――“鄭曙星鋼琴教學藝術(shù)”,作為向上海音樂學院八十周年慶典的獻禮。這既是對師恩的報答,又是對上音人優(yōu)秀教育思想的總結(jié)與提煉。我在書中的附錄里,還看到鄭教授寫的回憶自己的老師李嘉祿教授的文章,感情非常真摯。而夏小燕為自己的老師寫書,又是一次感恩戴德、尊師愛師的接力。在鄭教授寫的一組文章中,可以看到阿什凱納奇的對作品的全面深入的剖析方法和充滿層次感的演奏特點,可以看到李嘉祿的民主、嚴謹、細致的教學作風和對學生體貼愛護的教學品德,可以看到霍羅維茨的鮮明獨特的個性和教學上不可抗拒的影響力,同時也可以看到鄭教授強調(diào)音樂表現(xiàn)、注重文學修養(yǎng)的教學思想。在書的附錄里,還收錄了鄭教授的同學、同事、學生等的文章,從多個側(cè)面,頌揚了鄭教授德藝雙磬的風尚,并印證了鄭教授平實而深刻的一句話:“讓學生學到美好的藝術(shù),我一生無憾!”早在學生時代便是班里的第一名,多年活躍在舞臺上,在做教師后培養(yǎng)過許多優(yōu)秀的鋼琴學生,在主持上音鋼琴系工作前后擔任過多次國際國內(nèi)的鋼琴賽事評委,已諳熟了鋼琴演奏與教學之道的一位鋼琴權(quán)威人士,面對寧波市兒童音樂藝術(shù)進修學校的教師和學生們的“準專業(yè)”演奏,仍舊是抱著滿腔關(guān)注的熱情,由此更見其寬廣包容的心胸和有教無類的品性。寧波的鋼琴教學與學習氛圍,因為有了像鄭教授那樣的一批一流教師的指導而變得越來越好,寧波的選手開始經(jīng)常在省內(nèi)、國內(nèi)比賽中取得佳績,寧波的學生考入專業(yè)音樂學院的人數(shù)也明顯增多。寧波市兒童音樂藝術(shù)進修學校為教師和學生們提供鍛煉與展示的平臺,舉辦一年一度的匯報演出,對寧波的業(yè)余音樂教育也作出了積極的貢獻。雖然是業(yè)余的音樂教育,雖然在專家眼里還是有不少瑕疵,但認真的教師們,勤奮的學生們,執(zhí)著的家長們,筑起了一道美麗的音樂風景線,打造著文化大市的時尚藝術(shù)品牌。再看臺上這些演員們,雖然學琴多是業(yè)余的,但表演起來頗有專業(yè)味,技術(shù)與藝術(shù)的結(jié)合達到了一定的高度。一位連腳還夠不到鋼琴踏板的小女孩,卻把格林卡的《夜鶯》演奏得活靈活現(xiàn);一個看起來不滿十歲的男孩子,能把科普蘭的《貓和老鼠》彈得生動形象而有感染力;云南各民族的風情,在一個小女孩演奏的《云南民歌》中得到了清晰的展現(xiàn);貝多芬、卡巴列夫期基、莫扎特、別爾柯維奇的變奏曲,在四位演奏者指尖魔術(shù)般地變幻著,時而典雅,時而輕靈,時而熱烈……;但昭義、儲望華、孫以強、王建中創(chuàng)作或改編的中國作品,經(jīng)幾位演奏者的演繹,民族風格鮮明,聽來十分親切;從兩位演奏者演奏的莫扎特與貝多芬的奏鳴曲中,又可窺見兩位作曲家各自的個性,或清新秀麗,或咄咄逼人;另兩位演奏者則表現(xiàn)了肖邦的熱情與豪邁,柔美與抒情;德彪西《歡樂島》中塊狀***的交疊鳴響和旋律線條的上下翻滾,如嶙峋的山石,似湍急的海流,又好像島上居民一片歡騰的景象,雖少了想象中的朦朧味,卻多了一層驛動的現(xiàn)代氣息;還有兩首樂曲各由兩人演奏,一首是四手聯(lián)彈格里格的《安尼特拉舞曲》,舞蹈性較強,另一首是雙鋼琴演奏莫扎特的《A大調(diào)協(xié)奏曲》,形式新穎,配合默契。十九首樂曲的音響,流淌在100分鐘時間里,充盈了音樂廳的每一個角落,溫暖著每一個會聽音樂的聽眾的耳朵和心靈。雖然耳旁不時傳來某個或某幾個孩子制造的噪音,但我領(lǐng)略過了鄭教授的教學藝術(shù),目睹過了鄭教授的舉止神態(tài),我也有了更多的寬容與理解。更何況在音樂會最后一個節(jié)目尚在演奏中時,那些天真的孩子們已早早捧著鮮花涌到臺前要去給演奏者們獻花了,那不正是孩子們可愛的天性最真實的流露嗎?隨著鋼琴學習程度的加深,隨著年歲的增加,他們終會在音樂的陶冶下變得更加內(nèi)斂和有約束力,說不定幾年后,臺上就有這群手捧獻花,以送花為最大樂趣的孩子中的一個或幾個在演奏呢。這場音樂會,我和鄭教授只有不足三米的距離。如此近的距離,緣于一本書,緣于一個人,緣于一場音樂會。但我也深知這是不可僭越的距離,因為我離鄭教授所提倡的綜合修養(yǎng)(美德修養(yǎng)、文學修養(yǎng)、音樂修養(yǎng))還太遠,我對鄭教授的鋼琴教學藝術(shù)還只是管窺一斑,一知半解。但是,我擁有了和我的偶像一同觀看音樂會的經(jīng)歷,此刻我便心滿意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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